第十一章-《寂寞相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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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一休,我……”天使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你为何不解释?犹豫什么?是怕伤害我,还是怕引起他的怀疑?你为何不说,哪怕任何的解释我都能接受,你不知道我早已知晓了你和那个人的事情。我要的只是你的一句话,好让我从容离去。你不必害怕,我又怎忍心伤你?如果你怕他知道和我的关系,尽可以编个谎话,我怎都会为你圆谎!你或许也不知道一休爱你有多深,会为你做多大的牺牲!

    他双手插在西裤兜里,似笑非笑地看着我,竟透出浓浓的嘲讽,仿佛在质疑我凭什么盯着他的女人。这股浓郁的戏谑猛然激起了我那所谓自尊或是自卑的情绪,也就是这种我原以为在多年前断绝的情绪,竟使我脚下生出莫大的力量,足以扯断千丝万缕的纠结,让我决绝离开。

    “一休,一休,等一下,听我解释……哦!”

    似乎是惜昔摔倒了,我停了一下。但那股清高的傲气瞬间有阻止我――

    对不起,惜昔,我实在不愿向金钱低头,这是我的底线。

    身后,留下了漆黑的夜和凄然的呼唤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凌晨两点的钟声响过,德华依旧没有回来,看来此夜他是不打算回来了,为何夜这样静?手机已经响了二十多次,我只好将电池拆掉。

    也许明天会好的,一切都会好的……

    凌晨三点,天仍旧是漆黑一片,像不会再亮了。天何时会亮,希望似乎渺茫……

    凌晨四点,钟声一遍遍敲过,我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过,窗外不起半丝微风,星光甚为黯淡。

    有点倦了,真的累了,有什么东西不只劳其体肤,还使人身心憔悴?

    眼睛缓缓闭上,记忆又带我回到了多年前……

    “老师,你为什么总喜欢在夜晚来山顶呢?这里的风挺冷啊!”

    我又一次悄然观察老师儒雅的轮廓,发现老师与我相处的几年竟毫无变化。我不知道亲爱的老师有多大的年纪了,从他的脸上实在看不出岁月的刻痕,只有微染风霜的两鬓略约反映出他年华已逝,几近暮年,如此而已。

    “小休,那你为什么总喜欢落日的时候来这里?”老师没有看我,仍然出神地审视着漫无边际的天幕,比任何时候都认真。

    “呃?不知道哦!要让我说出具体的原因真的说不出来,我只是觉得夕阳太迷人了,而且又太悲伤了!”

    “是么?”老师依旧负手而立,姿态潇洒,“小休,或许你不知道每次你站在这里是多么认真,那种痴迷是我从未见过的。我有个朋友也曾像你这样,但是他始终无法做到的是忘我。可你呢,却是很自然地做到了,没有半点刻意。”

    老师缓缓转身,悠然踱着步子,我好奇地跟上去,问:“那我为什么喜欢日落?”

    “那大概与你的性格有关!小休,你充满了对生命的爱意,可是又是悲观,无法信任生命的美好,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,你见证着日落,好让自己为生命的绚烂而喝彩,同时又为它的消逝而怅惋。大概是这样,所以你才异常投入。”

    老师的声音飘渺虚无,随风飘曳,不着半点痕迹。

    “老师,那你是说我是想做见证人,清醒地看着一切,才那样咯!”

    这时,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划破天际,瞬间消失,快得令我来不急侧目。老师停下脚步,面向东方天际,眼神闪过炽烈的火焰。又一道光芒从我眼前真而切真地出现,消失。接着,数不清的光芒划破天宇……

    夜风把老师的白色衬衫吹打得猎猎作响。智者仿佛未有所觉,悠然躺在山坡的草地上,欣赏着人间罕有的盛景。

    许久。

    老师说:“小休,你是见证人,只是是否清醒老师就不知道了!”

    听出老师的话意味深长,我谨慎地问:“那怎样才能算清醒呢?请老师教我!”

    “呵呵,这个有些困难!因为老师连自己清醒与否都不敢确定,又有什么资格指导你呢!小休,你说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呵呵……”似乎感觉到我的失望,老师手指向划破暗夜的幽芒,淡然说,“物来则应,过去不留。一休,在你未明白到底什么才算清醒之前,你先记着吧!”

    “物来则应,过去不留……老师是否要我不要执拗?”

    “哈!小休,终有一天,你会体悟的,而那个时候,你将爆发出如夕阳般盛胜的光彩……”

    清晨,东方渐白,全部将黑暗驱逐到毗邻的地方。

    窗外仍无行人,我看看闹钟六点一刻,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,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,只是支在桌子上的手臂麻木得很。我起身离开椅子,乏力地倒在床上。短暂的睡眠不但不能带来充沛的精力,反而无数片段交织的梦境累垮了我,只是依稀记得刚才又梦到老师了,他仍是那样神采奕奕。

    哎……

    老师,不知你现在身在何方,找到自己寻觅的东西了么?我很想念你,但又怕见你。我这个样子肯定会令你失望吧!小休始终做不到一粒尘一样,也无法把发生过的事情放下,至少心里骗不了自己。我偏偏想要留下那原本不应该留下、也留不下的东西。

    哎,老师,小休好累……

    “叮咚――”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门铃的聒噪惊醒了我。看看闹钟三点四十了,原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,头也昏昏沉沉。

    我本不想去应门,奈何那门铃电量充沛,响个没完。好不容易,挨到门边,我拉开门――

    一个陌生人!

    “请问你找谁?”

    “你是一休吗?”来人礼貌地抱歉一声。

    我机械地点点头:“对啊,你是?”

    “哦,不好意思,我是送个口信给你,我老板姜先生要我来转告一休,惜昔小姐六点将坐航班返回日本,可能不再回来了!所以……喂!一休先生!你去哪里?”

    我哪里顾得上那人叫我,门都来不急关,就那样茫然地跑了出来。我都不知道为何有这种冲动,只是听到惜昔要离开,而且可能不再回来了,我的心仿佛变得很陌生,很想停下来休息一下。

    我沿路狂奔,还没跑出小区,一辆黑色的奔驰拦住了去路。

    车门打开,姜总风度翩然做了个手势邀我上车,突然间,昨晚的一幕闪现在我的眼前,他戏谑的表情又一次浮现。我没理会,径直向前跑去,隐隐地,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意升起:你有再多的钱又如何,休想我会买账屈尊坐你那破车。

    “喂,一休,你知道惜昔在哪住?”

    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惊醒了我,我猛然停住,回身望着他。姜总一手悠然支着车门的顶端,满脸笑意:“不知道乱跑什么!快上车,我带你去!要是晚了惜昔走掉了,你可别怨我!”

    我心中光火,狠狠咬着牙,两手紧紧握住,看到他玩世不恭的笑容更是血往上涌。这可能是我第一次失态,而且是在这个人面前出尽洋相。

    大概半分钟时间,我放开了双手,僵硬地朝阳光下那辆耀眼的奔驰走去,心中暗恨自己没出息。可又有什么办法?我心中着急去找惜昔,却不知道她在哪里住,昨晚梦游般的记忆早消失无踪了。

    姜总呵呵一笑,为我关上车门,跟服务生一样的殷切,哪有一派老总的威严。

    “一休,今天没去学校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生病了?脸色不太好看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一个人住这里,父母呢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我真是懒得说话,是否作为一个胜利者非要肆意凌辱弱者,以表明他的不可一世,而且偏偏有这种怀柔的手段,无耻地捅着软刀子。这难道就是这种名流的真是嘴脸?

    或许看到我没有丝毫配合的意思,他识趣地禁声。我正要松口气,那原本发动的汽车立告熄火。姜总从反光镜里审视着我,眼神中有掩不住的好奇。

    “……姜总,请快点带我去找……惜昔,我有几句话要跟她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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