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既说出“铁船帮”三个字来,楚青流不管心中如何有气,也不好再峻颜相向,示意船家暂缓开船。 郭剑铭道:“我到船上去,只是想祭拜祭拜吴老庄主,尽一点点孝心,没别的意思。”不敢再称少侠或是庄主。 瞿灵玓怒道:“你这人真是好傻!非得叫我明白告诉你不可:望海庄从来都只有一个吴抱奇吴庄主,没有什么老庄主少庄主,更没有楚庄主。你先把这句话记牢了,再说你的事。” 郭剑铭道:“你是谁?”很是无礼。 瞿灵玓道:“我是我,我不是谁。你既能找到这船上来,早就该知道我是谁。明知故问,只能显得你滑头。我问你,前头曲鼎襄灵前,你可尽过孝心了么?你想好了再回我的话,若是说谎,天黑前我就能知道。” 郭剑铭登时面色尴尬,说道:“楚四哥,你真就这么绝情么?” 楚青流道:“我师妹问你,你是否到义血堂的船上去过?去过就是去过,没去就是没去,实说就是,这无关我这人是否心硬绝情。” 郭剑铭咬牙道:“去过。曲鼎襄这一生,做过恶事,他却也做过好事。要不是有他在,乱人盟早就闹到江南去了,单此一点,他就值得我这个后辈到灵前一吊。” 楚青流道:“凡是吊祭过曲鼎襄的人,就别想再到我这船上来。不管他是谁,铁船帮也不能例外。” 瞿灵玓问郭剑铭是否去过义血堂船上祭拜,原只是看这人滑头不实,再参以己意料想而已,实在没有半点凭据。铁船帮眼下正如风中败叶,如水中漂浮挣扎求救之人,自然是病急乱投医,东边庙里烧香,西边庙里也要叩头,多一点指望是一点指望。 义血堂大队南来,义血四剑都在其内,此时若能讨好讨好,总不会是什么坏事,也不过费去几串纸钱,一场急泪,可说是极划算的买卖。只要他们自己不说出来,楚青流又怎能知道?又怎么好张口去问? 孰料瞿灵玓全然不管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,随口一问,正问出他这件心病,还引楚青流说出绝情峻拒的话来。 郭剑铭无计可施,恼羞成怒,说道:“楚青流,请问是谁抚养你长大?” 楚青流道:“是我义父姜悦服先生。他老人家在瓜洲码头出力为人家做佣工,辛苦劳作,赚钱抚养我长大。” 郭剑铭道:“那时你连路都不会走,又是谁把你从白马湖中救起?” 楚青流道:“这我怎会不记得?最先看到我在水里抱着葫芦漂流的,是大个子尤桂年尤大叔,下水亲手把我从水中抱起来的,是小个子尤桐年尤二叔。二位尤叔父都没有家小,又好酒爱玩,这才会把我转托给义父抚养。” “尤大叔于七年前酒醉而亡,尤二叔失手打死人命,被关入大牢。是我师父用钱打通关节,救出尤二叔,带往别处安顿。至于在何处安顿,你也不必知道。” 郭剑铭道:“楚青流,铁船帮对你的恩情,你真就能几句话推得一干二净?” 楚青流道:“不是我推得一干二净,是事情原本就如此。” 郭剑铭道:“若是没有铁船帮,又怎会有尤桂年尤桐年二人?你不是活不过两周岁么?”连如此无礼的话都能说出口,可见这人也真是急怒攻心了。 楚青流道:“照你这么说,若是没有开创出船只的那位先贤,岂不是连铁船帮都没有?若是没有开凿运河的那些人,岂不是也就没有铁船帮?我楚青流这辈子也太惨了些,活这么短短二十年,竟然要承这许多人的情。” 第(2/3)页